蝶吻
每天一早丈夫都对我说,“今天你真美。”
只要朝镜子看一眼就会明白,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。
我从镜子里看到的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在对我笑,一身皮包骨,脸上不涂脂粉,头发压在头的一侧,口鼻还吐出难闻的晨息。
我一边驳他,“你说谎,”一边笑。
这是我经常的反应。我母亲的第一个丈夫不是个好人。他对妻子不是骂就是打,迫使她不得不带着两个孩子另觅安身之处。就是这样他还找上门来,手里拿着一束玫瑰。她只好让他进门,可一进门,玫瑰花束就变成了打人的工具。他不但打她,还趁机强暴了她。九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婴,那就是我,出生时我只有9磅13盎司。
我们这几个孩子成长过程中听到的粗言恶语在我们心中植根了。我甚至怀疑自己活在世上有多大价值。结婚后过了两年,我发现自己竟有意想不到的东西。丈夫双臂抱住我说我很漂亮。
我说,“谢谢。”
我照镜子望望面对我的依然是那个瘦削女子,满头灰褐色像鼠毛似的头发。但这一回那句赞美的话却在我心里像花似的绽开了。
又过了多年,丈夫额头已现华发,我却不再瘦削了。上星期我醒来时丈夫的脸离我只有几寸远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我问。
我赶快捂着嘴怕呼出晨息。他弯下头吻了我的脸。
“干我每天早上都干的事,”他说。
凌晨我还睡着时他就走了,没能和他说上几句。但是他在我睡着时还不断地说他爱我,我却浑然不知。他走后我翻身抱着枕头想象到我张口轻声打鼾的情景,咯咯地笑了。
他这个男人不一般!他知道我过去是个什么样子。我从一个没有信心的女孩成长为一个信心十足的女人,不仅成了母亲还成了演说家和作家。
但我却无法确定他是否明白我转变过程中他起了什么作用。我成长过程中听到的种种言语曾刺痛我的心,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则深入我心窝。
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想早点醒,想告诉理查德我多么爱他。他也许会照一下镜子,也许会看到又增重一二磅,或许还会希望见到他头发又黑又卷的那些日子。但是我所看到的他,却是一个在我身上见到连我自己都看不到的东西,一个老给我蝶吻的人甚至婚后23年仍然蝶吻我的男人。
(陈文伯 译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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